夏天的旋律是紧张、热烈、急促,火红的太阳烤着金黄的大地,成熟的油菜、麦子、蚕豆翻滚着,扑打着天上的云,远处的山,热风浮动着,飘过田野,吹送着成熟庄稼特有的清香。“田家少闲月,五月人倍忙",清晨四点多钟,晨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,远处传来声声“布谷、布谷……”这时,家乡的男女老少都各自忙开了,有的下地收割油菜;有的趁着露水移植棉花,随着棉花收购价格的提高,农民种棉积极性高了,便增加棉花种植面积,由于新品种的不断出现,产量也逐渐提高;有的忙着在收割后的油菜地里种花生、种黄豆;有的则对已栽种的玉米进行培育;养蚕户更是忙得不亦乐乎,蚕宝宝马上就要“上山”了,到了关键时候,要做好一切准备,组织老人小孩齐上阵,采摘桑叶则是当务之急,只见一袋袋采下的桑叶堆在田间等待运回;也有的忙着培植蔬菜,变着法儿套种、间种各种作物;还有的上街赶早市去了,出售螃蟹、鱼虾、蔬菜等等,同时也买回些生活用品……当到了城里人正常上班的时候,上早工的人们便陆续回家吃饭,这时已经干了三四个小时的活了。
农忙季节除了起早贪黑外,老人小孩也都动员起来了。小孩一般都要在上学前为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,诸如烧火、洗碗、喂羊、喂鸡,或是下地撒豆,撒花生,放棉花营养钵等。老人们有些也下地,有些做家务,看小孩等,无一闲者,各尽所能。
在时间的利用上,一是起早贪黑加班加点,一般一天要干12小时以上;二是立体交叉,充分利用,因时制宜,各得其所,如利用晨露或阴雨天,抓紧移植棉花,把育好苗的“营养钵”一一种到大田里,而如是高温晴天或中午炎阳高照,则要抓紧打菜籽、蚕豆,因为此时干脆,容易脱粒,也便于晒干收储。yisoumao.com
只见农民们汗流浃背也顾不得擦,不停地铲油菜,拨蚕豆,凿棉穴,敲菜籽,削豆畦,或推着独轮小车,穿梭于田间小道,将收获的油菜籽、蚕豆等运回家,"力尽不知热,但惜夏日长",声声蝉鸣,更使人感到阳光的猛烈同夏日的悠长。
尽管农民的耕作方式仍是传统的,但内涵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。加班加点只是为了抢季节、争天时;农活虽很劳累,但农民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,甚至大多数人种地也不是为了挣几个钱,因为花钱会靠外出打工的丈夫、儿女挣得;劳动虽不能说是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,却实在是一种良好习惯。一位妇女轻松地说:你不种点地,一天到晚坐着闷得慌,看人家抢收、抢种,忙得不1又是三夏火样红1可开交,手就发痒,干点活,活动一下筋骨,也解解眼馋。再一点,就种植业本身而言,由于国家重视农业问题,优良的新品种层出不穷,棉花、油菜、小麦、水稻等等的单产也都大大提高,农民们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丰收年。以油菜为例,我小时候,油菜的植株很矮,大概也就到大人的膝盖这么高,产量很低,因此种得也少,不是主要产品,现在引进新品种,植株高大,一米八的个头站在油菜地里,别人竟看不到,产量也是几倍的增长。
由于火热的劳动场面的感染,由于丰收喜悦的激励,在大忙季节,我回农村参加“三夏”劳动,帮年迈母亲干点活,也算是尽一点孝道。母亲已年近九旬,仍身体硬朗,不但生活自理,还种菜,为的是自有自方便,母亲种了一些蚕豆,原本是吃青蚕豆的,由于长得不错,吃不完,就收干的了。我们要帮她收获,她婉拒,说是不着急,还未干透呢,留着我慢慢解闷吧!你们难得回家几天,歇着吧。后来我和弟弟、妹妹在一起,强行把蚕豆收了,将豆荚采下来,装了九个编织袋,然后将蚕豆杆统统拔掉,捆好、码齐,待晾晒后作为柴烧,再把地整好待种秋熟作物。事实上,这些活,她老人家是要干好几天的,对她来说,应该算是重体力活了,然而我们大家动手,半天就干好了。后来母亲看到活干得好,称她心,还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。邻居家的一位兄长年已过稀且身体不好,不久前还遭遇车祸,一只手还绑吊着,妻子三番五次劝他在家养伤,然时值农忙,心疼妻子,他竟毫无顾虑地与妻子一起下地干活,一只手使劲当然很不方便,我见状,不忍,便帮助一起干,将秧池里的“营养钵”一个个移到新打的穴中,完成棉花的移植。他们开始是不让,说你难得回家几天,哪能用您帮我们干活,我一个人慢慢干就行了;后来是不忍,看着我冒雨干活,多次催我回去。实际上区区小事,对他们可能是一种帮助,而对我实在是力所能及,举手之劳而已。由于农忙,顾不上弄羊草,弟媳养的羊咩咩地叫个不停,我对母亲说,我去挑羊草吧。母亲说,大热天,到哪里去挑呀!我说,我在干活回家的路上,看见有一片荒地上有不少羊草,可以挑的。我拿起竹篮、斜刀在地里熟练地挑选羊爱吃的草类,仿佛我又回到孩提时代的光景。那时,放学后或周日或寒暑假,我都要去挑羊草,后来长大了,放工后也会去挑羊草的。那时货贱,一只羊到秋后,一般能卖到6~7元,8~9元,如果能卖到十几元那算是很大很好的了。现在羊价百倍,地道的海门山羊已是著名的品牌,供不应求,一只羊能卖到好几百元,去年小弟媳养的两只羊,一大一小还卖到900元呢。噢,你知道她养的羊吃什么?除了一般的青草、干草外,还种了专门的牧草,夏秋季种的是“玉米草”,冬春季种的是“麦草”,这些草都可以像割韭菜一样,割了又长的。而我这次回家,看到羊吃的是白薯,青菜,卷心菜,竹笋,豆荚等,羊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啊!
【这次回老家参与“三夏”,除了看到家乡人民热火朝天的辛勤】
劳动和红红火火的幸福生活外,还有户户烽火,村村烟雾,堪称一忧。原先,家乡地少人多,人均耕地不足一亩,因而不但粮食紧张,而且烧的柴禾也十分短缺,不敢浪费半点,收割后的地头不但全部秸杆运至家中,还要细细捡拾,这我在“拾柴”一文中有过详细描述。如今,青壮年都已进城务工,加上计划生育工作的成效,农村常住人口锐减;另一方面燃料结构发生变化,不少人家已使用液化气,还有电饭锅、电热水器等普遍使用,所以柴禾出现了“供过于求”的局面。用柴便也“挑肥拣瘦”了,即只用火力旺的,好烧的品种,如棉花杆,豆箕等,而对一些体积大,不经烧的或细碎的柴禾便被随意遗弃,如麦杆、油菜杆等。遗弃在田间的各类秸杆妨碍下茬作物的种植和管理,有些秸杆又不易腐烂成肥。怎样处理这些本来可作为能源的秸杆便成了一个难题。因而,以前从未见过的将宝变害的现象应运而生,为图个方便,将这些秸杆就地处理——点火烧掉,便出现了处处烟火,造成隐患,并严重的污染本来十分清新的空气。媒体报导,有的地方焚烧量大,致使高速公路能见度下降,影响交通安全,甚至还影响到周边地区的城市空气质量。这些资源的综合利用迫切地希望得到切实有效的解决,作为肥料?燃料?饲料?还是发电?科学利用秸杆的前途是广阔的。有人说,“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”,那么这些本属于资源的资源就更不能当作垃圾来处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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